那披著軍袍的十二天
退伍了,帶著滿滿的回憶與男人間熱血的友情,我退伍了。
兩個禮拜的軍旅生活裡面,最高興的莫過於認識一群朋友,尤其是我們第六班的弟兄們,十個人各有特色,各有來頭,人人都個性鮮明,都是團體裡不可或缺的一塊拼圖。
人物介紹:
51號,本班班頭
跟我弟同為七十七年次的大男孩,個性靦腆,傻笑是他的一貫表情,用拇指和食指摸下巴是他的招牌動作。
因發言常常讓人接不了話,故人稱「句點」,雖然如此,他卻盡責地把班頭的角色做好,到齊報數的聲音總是中氣十足。
52號,食神
此綽號已經道盡泊諭的一切,你可以開始想像他的餐盤上推放著高聳的菜餚,與一碗成尖成圓錐體的白飯的景象。
他的食量可以一餐吃七八碗麵,可以在大家快洗完碗盤後,還看他坐在那裏,一口白飯,一口菜,再一口湯,安然自在,怡然自得,寫到這裡,我已經佩服到五體投地。
而泊諭雖然食量大如牛,卻不見牛脾氣,人相當地溫柔可親。
53號,波波
建銘的外號數量在這十二天爆增,龍貓,波斯人,大番薯,波哥,五花八門,琳瑯滿目,而從外號的屬性就可知道他的長相非常卡通,非常漫畫。
除了外表討喜外,他的練肖話功力也已臻化境,與56號泓誠的對答,根本就是一本笑話集,我幾乎每天都笑到六塊腹肌凸出來,笑到喝水嗆到,笑到現在想到還會狂笑,不過真的要那些白吃又無厘頭的肖話,讓我這十二天過得很歡樂,歡喜阿,甘願阿,嘴開阿,哈哈哈。
54號,上明下輝大師
明輝的涵養很夠,每每給我中肯又精闢的意見,而對事物的觀察與體認,都讓我成長與受益不少,不愧是精神科醫生,很能跟人對話,很細心,也很有耐心。
因為你,我更了解法輪功,與其背後辛酸的真相,因為你我有更新的思維與開闊的心胸,去包容每一個個體,去愛每一個人,我永遠記得那晚的長談,要成為宇宙,就要去愛人,這我記下了。
附帶一提,那天去KTV,你跳「你是我的花朵」的舞姿,我也一併記下囉,呵呵。
55號,君霖砲哥
應屆考上台大醫院外科的高材生,自助旅行過二十幾個國家,斯文有氣質,談吐風雅,女人緣好到讓我瞠目結舌,無言以對,砲哥的封號切勿介意,男人之間的玩笑爾爾。
對愛情的見解,對女人心理的純熟,你都毫無保留地分享,你對女生的付出我只能甘拜下風,直呼佩服,讓我忍不住說,一代情聖,捨你其誰。
56號,泓誠
你與波波的經典對話,至今仍不斷在我腦裡原音重現,那是我當兵珍貴的回憶,身為補習班老師的你,對小朋友的確有一套,既有威嚴又有詼諧,希望你今後一切順利。
我們的籃球單挑之約,還是要履行,賽前的生死狀,還是要簽上大名,不過伏地挺身一百下的賭注實在太大,你千萬要三思,我頂多讓你減到八十下,懂嗎?
57號,蔡小白
本人也,無須多做介紹,反正不是小新的愛狗就是。
58號,砲王意麵
我這十二天的枕邊人,哈哈,他是本梯最傳奇的人物之一,活脫像韋小寶現代版,這兩個禮拜幾乎天天去前面講笑話給大家聽,帶給大家美好又滿意的夜晚。
講笑話以外,他又會變魔術,雖然馬上被我識破,另外,他的歌聲真是職業級的好到沒話說,很有蕭敬騰的味道。退伍後那一次唱歌,是我自從有去KTV唱歌以來,第一次有唱到一半不想再唱下去的衝動,我竟然只想點歌讓他唱。媽的,第三季星光大道一定要幫他報名的啦。
偷偷告訴大家,跟我同年的他,已經是一個孩子的爸,女兒已經快三歲啦,真是突飛猛進,走在時代尖端阿。
59號,小帽班長
「ㄟ~,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小帽阿,我的小帽到底在哪裡阿?」
「不是在你頭上嗎?」
「幹,對後。」
這是讓他一炮而紅的對話,而我也終於碰到一位比我還散的人,交大電子所的昱鈞,看來高學歷也會很迷糊嘛!哈哈。
小帽班長非常單純,有時候是傻得可愛,而他最拿手的曲目是「兩隻老虎」。
60號,小劉
帥哥小劉是我上廁所、洗澡與刷牙洗臉的良伴,那因為蚊子多而邊刷牙邊跳舞的畫面還那麼鮮明,今卻已各奔東西,各自去拓展生命裡的天空。
你的冷笑話早已被我摸透,但我嘴角還是不爭氣地上揚,算你厲害吧。
當兵心得:
雖然只當十二天,沒有外出操課,沒有摸過槍,沒有早起跑五千,但身為現役軍人的那段日子,還是有些許的驕傲感。
「只要穿上這身軍服的一天,你們就是現役軍人,軍人要靜如處子,動如脫兔,別忘記人有定值,物有定位,事有定規,事事物物都有規則。」
士官長的話還言猶在耳,如此清晰深刻,當時我真以身為軍人為榮,以軍旅生活為訓練自己的基礎。
頭兩天進新中營區,因為颱風過後的西南氣流帶來豪大雨,縱使身著雨衣,仍然濕到內褲裡去,第一夜我失眠了,因為床褥濕氣重,空氣不流通,讓我輾轉難眠了一整夜。
「我要趕緊退伍,不要在這個地方,靠,怎麼還那麼久。」我這樣對自己說,當時的我,壓根沒想到在退伍將至的前幾天,竟然也會有不捨之感。
同袍,朋友,是這些力量改變了時間的節奏,讓原本緩慢的時間,到最後幾天就像一江春水向東流一樣,流逝得抓不到,留不住。
我想,不管是當十二天還是一年兩個月,如果把認識新朋友看做當兵的目標,應該不會那麼地痛苦,雖然不自由,雖然機械般的集體行動沒效率到爆炸,但在外自在慣了的我們,不妨也體驗一下團體生活,學習如何互相扶持,互相幫助。
這十二天,讓我改掉嗜喝飲料的壞習慣,讓我作息恢復正常,讓我認識原本生活圈不會去接觸的人,豐富了我的所見所聞,增加了我回憶的廣度。
這十二天,讓我更仔細思考人生方向,讓我確定了一些事,體會了一些事,不只生理上有了調養,心靈也有所成長。
我會永遠地記得新中營區砲兵營194梯的全體弟兄們,尤其是第六班的每個人,因為你們,那十二天的軍旅拼圖得以完整,每個人都不可或缺,都是我回憶的一部分。
而我,會永遠記住那十二天,那披著軍袍的十二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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