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．歲末．細數 @ 純白裡的繽紛

冬．歲末．細數

        時間，是抽象的靈魂，他能幻化成各種面貌，在不同的時節，一一呈現在我們眼前。

        從一隻滑過天際的燕子，縮成了小小的蟬停在樹上，用長而響亮的歌聲，陪我們度過了炎夏。

        接著他悄悄化為一片葉，沾著些許的霜露，在風起的剎那，斷卻了對樹的依戀，輕輕地飄落，旋轉，歸土，成泥。

        秋，禾與火，當植物們染上火紅的顏色，就是秋天來了。

        濃豔的橘紅背後，是一聲聲的嘆息，感嘆著青春時光，又被歲月的風給捲走了不少，往往到此時才驚覺年中已過，而歲末寒冬已不遠矣。

        現在，是寒冷的冬季，時間選擇以合歡山的紛紛細雪，作為自己今年最後的化身，白雪無聲地降落，大地被覆蓋成一片銀白色的夢境，透著一種靜默的華麗。

時間長河裡的石頭

         2008年12月，到了，此時此刻。

       我確確實實地存在著，如此真實，又如此不安穩地存在著，想著去年此時，又想想來年此時，時間長河，一直湍急地向前流去，而我，到底能站在什麼地方呢？

        事實是，我根本無法恆久地站在一個石頭上，我一直在往前跳著，跳到這個石頭，然後又跨到右前方那顆石頭。

        還沒站穩，又要準備看好下一顆要落腳的石頭。

         2008年，12月。

        我即將告別腳下的石頭，又要起身前躍，這次我會落在哪一塊石頭上呢？

我懷裡的石頭

        於是，每一年，我站在不同的石頭上，撿著河流裡的五彩小石子，每年我總會撿到許多新的，但又掉下去一些原本擁有的。

        因此，我懷裡的石頭都不太一樣，有新的有舊的，有比較鮮豔的，也有顏色偏深沉的，嗯，我現在來看看懷裡有哪些石頭好了。

        哇，第一顆，就是大大的彩色鵝卵石，是我今年暑假撿的，名字叫「單車環島石」。

        有著台灣各地的大好風光，有山的氣息，海的味道，有藍天白雲的乾淨如水，也有夕陽明月的斑斕光輝。

        第二顆石頭，叫做「夏秋的浪漫」，現在已不在我的懷裡，但我還記得它的樣子，是一顆小如彈珠般的圓石。

        它有夜的顏色，上面佈滿了漫天的星星，還有一輪圓月嵌在中間。

        這是一顆溫柔的愛情石，在某個夏夜，我把它撿起來放進懷裡，但在秋天的傍晚，它被我親手放回了水中。

        下一顆石頭，放在我懷裡好久好久了，叫做「英文石」，這顆白色的石頭，質地堅硬，像一顆縮小的頁岩。

        側面有層層的紋理，那紋路越來越複雜，卻依舊條條分明。

        我從高中開始撿到它，八年了，到現在一直沒放開過，我以後還會繼續保護這顆石頭，當我最好的護身符。

        還有一顆大石頭，好大好大，但卻常常不知道被我放到哪去了，但我一找就會找的到，他的體積好像已經軟化成為一種感覺，帶給我一種舒貼的撫慰。

        但有時候卻又堅硬的像盾一樣，讓我能夠依靠，給我永恆的安全感。

        這顆忽軟忽硬，忽隱忽現的石頭，沒有什麼亮麗的顏色，他只帶著淡淡的紅色，毫不顯眼，但是在對的時刻，他卻會發出最耀眼的光芒，照亮我的心房。

        或許你已經猜到了，因為每個人的懷裡都有這麼一顆，這神奇的石頭，名字就叫做「家」。

        還有一顆石頭，她雖然已經消失在我懷裡，但我沒有忘記，也將永難忘懷，她叫做「小乖」。

        她不大，純白色的底，有著咖啡色的斑點，她窩在我的懷裡十年了，我知道她終會消失，但沒想到就在這一年，而更難過的是，我眼睜睜看她的形體逐漸透明，淡去，最後就這麼消失在空氣裡。

        對於懷裡突然空出這樣一個位置，我只能調適，習慣，也要告訴自己，不會有另一顆石頭能塞在這個位置了，這個空位會一直空著，那是一種永遠的紀念。

        其他的呢，還有好多好多在我的懷裡，像「音符石」、「圖畫石」、「棒球石」等等，我無法在這裡一一去描述，但我會好好地去珍惜和愛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