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課餘工作的關係,常常每週末必須坐火車往返高雄台南,最頻繁的曾經一週裡來回四趟,那是大三的時候,因為週一、二、五、六、日都有課,一個禮拜有五天補習班有課,真懷疑那時候我是怎麼撐過來的,我畢竟是學生,但卻必須這樣奔波忙碌,不過也感謝這樣的生活,讓我得到許多歷練,成長了好多,成果不可謂不豐。
除了工作上的歷練,我發現我也喜歡上坐火車,我最喜歡坐的不是電車,不是復興不是莒光自強,而是平快車,也就是普通車。如果不是趕時間,我通常都會選擇平快車。原因之一是因為價錢,因為它每站都停,所以跑最慢,價錢當然也最低,但這不是主要原因,最主要原因,是它的鄉土味。
我喜歡慢慢地,每站都停的平快車,討厭飛快速度的自強號。平快車可以開窗吹風,自強號的窗戶卻是強化的大玻璃,只能眼巴巴的望著外面飛逝的景物,那種感覺就好像你帶了一副厚厚重重的千度眼鏡,感覺與世界多了一道隔閡,少了親近的接觸。
平快車的車門是開放的,也就是說在火車行駛時,你可以倚在門旁吹著風,看看各地的風光,通常這樣是被車長禁止的,但我還是常常站在門邊,瀟灑地迎著風,或是說抱著風。
我很喜歡到了一站後緩緩停下來看到站牌的感覺,那是個尊重每一塊土地的動作,對我來說,每一站都有它的意義。看到路竹,我會去想,這個地方以前在路旁一定種很多竹子;到了左營,我想起以前鄭成功帶兵紮營的英武風範;到了保安,我想起當地人民祈求平安的那種心情,永保安康這首歌也在耳邊開始播放。而自強號,車門則是緊閉,因為車速太快,萬一發生意外,後果可無法想像。但每當我搭上自強號,不知為什麼,總有種缺氧的感覺。
我寧願選擇搖搖晃晃卻與自然相連的平快車,也不想選擇密閉平穩的自強號,當然這得在沒有在時間壓力的前提下。
火車對我來說,就好像一尾蛇,我,則是一流動的血球,在其中。當這鋼皮鐵骨長蛇輾過大地的臉龐,我的眼直透玻璃窗,飽飲春水般的溫柔風光。那是多美的多舒服的感覺阿!
抬起頭,讓三月暖陽的金臂膀,撫慰我的心房,融化寒冬遺留的冷霜。
低下頭,打開書本,走進華茲華斯的寧靜村莊,高舉葡萄酒杯,滿盛茉莉花香,而自然這個慈母始終伴在我們身旁。
轉過頭,老翁的瞳孔還望著四十年前的一片蕭瑟的落葉。高中生手裡捧著厚厚的參考書,每一頁每一頁到底蓋過多少個天真的笑靨。而那個年輕人的心裡,是不是想著何時爲女友套上最閃亮耀眼的鑽戒。這位媽媽輕輕拍著小女孩的背,而女孩就躺在媽媽的大腿上,安祥而滿足的神情,好像在告訴我,有了媽媽,一切一切都不必擔心,因為媽媽是擁有無邊法力的精靈,而且永遠不會離去。
我喜歡坐火車,更喜歡在火車上觀察外面的風景,也觀察裡頭人們的神情。我會去猜想,他們的心裡,到底想著什麼事情,到底藏著什麼秘密。對我來說,這是很好玩的遊戲。每一個乘客,都不是陌生人,每一個鄉鎮在我心裡也不再陌生,因為,不管在內在或外在上,我們都有了一定的聯繫。雖然我們來自四面八方,但可以在同一車廂裡一起度過幾十分鐘,甚至是坐在一起,其實都不容易,這份淡淡卻又存在著的感情,我都會好好愛護和珍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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