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灣裡在地人歌唱大賽我輸了,明年再來。

        原本預定上周日的歌唱決賽,被一整天陰雨濕冷的天氣給硬逼到昨天才舉行,等了很久的一刻,終於來了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昨天下午自己在練唱「我愛的人」時,就發現喉嚨很緊,聲音出不太來,因此當下暗叫不好,有點緊張起來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「幹嘛延一個禮拜呢?唉阿!上禮拜狀況比較好的說。」我自言自語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後來跟老弟騎車去老爸的一個朋友家,打算配著點唱機再合一下,同去還有另一個參賽者兩齒仔,他也是爸爸的朋友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我一唱就覺得自己真的狀況不好,加上聽到兩齒仔超穩又好聽的台語歌聲,我當時心涼了一大截,膀胱有被內部的膨脹壓力給撐了一下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「哇靠(邊走),阿這是要怎麼跟人家比阿?」我低聲對老弟說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先天不良,加上後天被強者嚇到的綜合性結果,就是不太會緊張的我竟然開始擔憂(我一度懷疑我是不是發燒了),後來七點半我與家人到了萬年殿的廣場,先聽聽其他組別的參賽者演唱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我和老弟都是社會組的,上台順序在長青組與中青組之後,我們到的時候長青組才剛結束,正要輪到中青組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我坐在台下聽阿聽,隨著參賽者一個一個上台,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說老實話,我應該很興奮的,應該是像個坐在台下的小學生迫不及待準備上台唱歌一樣地熱切,但我心情卻很複雜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「我等會爆掉怎麼辦,超丟臉的啦!連不認識的阿公阿嬤都會笑我耶!靠(右邊走),完蛋了啦。」摸著快被心臟撞破的胸口,我想逃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不太會怯場的我,竟然想跑去躲起來。是的,我想跑去躲起來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不一會兒(連時間都在給我搞鬼)中青組唱完了,休息十分鐘換社會組,而我是天字第一號參賽者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我跟老弟先走到廟後去上廁所,小解一下,不然待會挫在台上場面會很難看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「喂,草雷,幫我找一下地上有沒有大洞?對了,我現在如果騎上機車然後衝去台南誠品書店窩著看書,就一切都沒事了耶!」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我這個俗仔竟然想烙跑,但我真的沒啥信心,我發現那什麼深呼吸阿,什麼手裡握迴紋針可以紓壓阿,什麼閉上眼冥想一會兒可以鎮定阿,都是騙人的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對於一個緊張到不行的人,根本一點用都沒有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我跟你說,解除緊張最好的辦法就是趕快上去丟人現眼完趕快下來,然後趕快跑回家鑽進被子裡趕快睡覺就天下無事了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「請社會組十名參賽者到前面來集合準備比賽,請社會組十名……」我還沒走回廣場就聽到大聲公在重覆廣播著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「死阿死阿死阿,挫賽阿啦」我真是個無可救藥的俗阿囝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我走到前面去報到後坐在等候區,趁著主持人在介紹獎金贊助者大名的空檔,我看著前方的舞台和閃爍流動的燈光,暗自把「我愛的人」的歌詞在心裡跑了一遍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「反正,就唱吧。」我也只能這麼說,不管怎麼樣就唱吧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「讓我們歡迎一號參賽者蔡柏豪,為我們演唱陳小春的歌曲『我愛的人』」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我把手邊的水壺放在地上,走上舞台,拿過麥克風後,我看著台下黑壓壓的一片人海,很奇怪的我發現我突然不緊張了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簡單向評審老師們與鄉親朋友問好之後,前奏就下來了,聽著熟悉的旋律我心情平靜許多,前一刻在人群中的我還緊張到像個俗辣,但上了台就好很多,恢復到像個人的樣子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我唱著歌,我知道台下的人正在聽著我的歌聲,我知道這麼多天我就是在等待這一刻,我到底在怕什麼,唱就對了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我一邊投入在歌曲裡,同時也看到台下坐在等候區的兩齒仔在微笑點著頭,還有很多不認識的人在看著我,我的心情變得很好,很飛揚,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在這首歌的演出中,我第二遍的重覆比第一次要放鬆許多,第二遍副歌到最後一句歌詞,我整個人是很享受在那氛圍裡,廣場上聽不到其他的聲音,我只聽到在耳邊響起的我自己的歌聲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「每聽聽見,她或他說我們,就像聽見愛情永恆的嘲~笑~聲~。」我唱完了,一鞠躬說聲謝謝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不管我賽前多麼緊張與顫抖,總之我唱完啦,哈哈哈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最重要的是,我全身而退!!頭髮臉上沒受到蛋黃蛋白的洗禮,身上一片蛋殼也沒有,香蕉皮和鐵鋁罐大家都收得好好的耶,喔耶!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「操勞,你知道你唱得超好的嗎?我敢說你一定有前五啦!不,前三啦前三!」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「柏豪你發了啦,唱很好啊!剛剛你唱到一半旁邊的阿嬤就在拍手了耶!」
   
        我弟和表哥一起跑了過來,在我耳邊塞入這一連串讓我爽歪歪的盛讚話語。
   
        「靠(左邊走)!真的假的啦!厚呦,不要騙我啦!」我只想更確定是真的很棒嗎?
   
        我走回家人朋友那裡,天阿,他們都說很好聽,都說保證會前五名!
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 (小星星來插話:是這樣的,這比賽呢前五名都有各自的獎盃與獎金,後五名雖有獎盃但只寫上「優勝」二字,因此蔡小白的目標就是前五名,而且他有答應某人說沒得名回去要裸體上課,這可不是鬧著玩。)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在眾人的稱讚中,阿瑋表哥的正面肯定讓我最爽,各位有所不知,他是前幾年松柏駿毒舌派評審所留下來的遺毒阿,講話中肯到超毒的啦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原本以為會被他批到不行的,結果連他都說棒,那應該真的很棒吧(自我陶醉中…)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我覺得我實在很像小孩,小孩子的情緒都來去得超快的,一會哭一會笑是他們專屬的特異功能,而對我來說,「極度緊張」跟「極度滿足」也是五分鐘裡就毫無窒礙地轉換完畢了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然後我繼續聽接下來每一個參賽者的演唱,唱台語歌的倒還比國語歌還多,嗯,果然是很鄉土的歌唱比賽阿,那我明年唱個英文歌好了哈哈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有人唱蕭煌奇「你是我的眼」、動力火車「無情的情書」、還有張魁的老歌「小丑」,這些人都唱得很棒很穩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我開始覺得前三名是不可能的任務,因為在唱完冷卻之後,我慢慢憶起我有走音了幾句,而且聲音似乎沒有之前的亮(我爸後來有說我的聲音比較緊了一點)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但至少也前五名吧我想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最後一位參賽者是妹妹的同學馬彩雲,演唱鄧麗君「你怎麼說」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哇,這根本是放CD吧,沒有一點瑕疵的演出,音準與拍子都那麼地完美,雖然知道她唱歌很高段,但我卻沒有太大的感動(不好意思,我沒吃酸葡萄啦)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她沒有出錯與失誤,從頭到尾台風穩健,甜美的笑容可掬,可就因為太規矩樣版,也缺乏了框框之外的驚喜感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與杜憶茂的「無情的情書」相比,我比較喜歡後者,雖然他唱起這首高難度動力火車的情歌後來有點氣不足了,但是整體演出卻很精采、很吸睛,他是我心目中的前幾名吧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我弟唱周華健「我是真的付出我的愛」,可惜了,一開始就搶拍入歌,一開始還蠻有感覺,但後來不斷重覆副歌時卻看得出他唱得有點煩與累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後來歸納的結論是,當時倉促決定的這首歌根本不適合他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「我是真的付出我的愛」比較像是在溫柔訴說,而聲音較渾厚滄桑的他,應該走「如果沒有明天」狂放路線的,但可惜當初在歌本裡找不到這首歌,只好匆忙隨選一首,但說這些都是諸葛亮在放馬後砲了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其實在聽的當下,每個人心裡都有一份排名表,自己就是評審,每個人衡量的點也不一樣,唱歌的音準到位,情感的詮釋拿捏,構成了演出精彩與否的各別標準尺規,每個人心中的前五名,一定早就排好了吧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這樣聽下來,我想我大概是第五或第六吧,大家實在都太強了,我之前自得自滿的氣燄已消退了不少,我自己知道我有幾兩重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好,來到頒獎的時候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頒完長青組與中青組的名次之後,就輪到社會組上台了,從後面的優勝開始頒,再來是四五名,最後是前三名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第一輪被叫出去的是我弟與其他兩個人,獲得「優勝」,這是意料中事,我弟也說今晚他表現不好,他還說這次就靠我了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第二輪被叫出去的也是優勝,我才剛要緊張就聽到我的名字被喊了出來,還有其他兩人,我們三人都是「優勝」,上面小星星也為各位解說過,優勝也就是五名之外的安慰獎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「什麼!?優勝?」我心裡嚇了一跳,阿!!什麼?我沒有前五名!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於是接下來在台上的時間,我強顏著歡笑度過,皮笑肉不笑,內心在哭泣阿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當眾人與自己都覺得應該得名沒問題時,卻落了一個讓人跌破眼鏡的結果,這落差大到我實在笑不太出來,也許我自我期待太高,而且旁人的肯定也不能等於或是取代評審的決定阿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下了台之後,我的失落很明顯寫在臉上,這也是我後來看到照片之後才發現我當時臉竟然有那麼臭阿,奇怪我明明有笑阿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成績貼出來了,我和弟弟驅前去看,天阿,我第八他第九,我連前五名的邊都沾不到,草雷,咱倆人真的是難兄難弟阿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當下我的心情更低落了,原來我那麼差阿,我還很自作多情地以為鐵定前五名無疑,實在是丟臉丟到家。
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 (第一名是唱「你怎麼說」的馬彩雲,第二名是唱「你是我的眼」那位二號仁兄,第三名是兩齒仔唱的「唱啥歌我忘了」,第四名是「拍謝我人名歌名都忘了」,第五名是唱「小丑」的那位。)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嘉鈴,謝謝妳的鼓勵與安慰,但當下我就是想沮喪到底,那才是可以讓我發洩的途徑,我這個白癡甚至還說「要放火燒了評審家」這種不經大腦的不成熟蠢話,真是讓妳見笑了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如妳所見,我並不完美,我或許也不樂觀,我是一個把喜怒哀樂都給推到頂點的人,因此我很容易滿足,但也很容易失落,只是我是調適得很快的那種人罷了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感謝親友團們,爸媽、表哥、姑丈、老爸的學生們、我的學生們,感謝你們來看比賽,雖然結果不甚滿意,但大夥一塊的感覺依舊很棒,或許重要的不是結果,而是我們在月色清風下聚在一起的美好氛圍吧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昨晚回到家已經很晚,因此沒有寫心得,跟弟弟聊天聊到睡著了,而沉澱了一天一夜之後,現在心情緩和多了,其實當下說不失望是騙人的,我當下如果馬上釋懷,我應該是神鬼等級的人類吧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但我並不是,因此我沮喪到胡言亂語,藏不住的失落占據了臉龐的每個角落,我是真的很看重這次比賽阿,誰叫我這麼喜歡唱歌呢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話說回來,愛唱歌是我參加歌唱比賽的驅力,這麼說愛唱歌是「因」,歌唱比賽是「果」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我擁有熱愛唱歌的主動權,但卻沒有比賽結果的控制權,對歌唱的熱愛該是凌駕於一切的,我參加比賽只是證明與展現我的熱愛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因此,不管結果怎樣,我幹嘛讓他人決定的結果去影響我純粹的初衷呢?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前三名我當然會超高興,或許我對自己會更肯定更有自信,但沒得名我也不會對自己否定,不會稍減我對唱歌的喜愛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結果有好壞之分,熱情卻沒有高低之判,熱情就是熱情,澆不熄的氣燄就是熱情,不會說你的熱情比較熱,我的熱情很遜色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只要對一件事情持續執著、不輕易放棄,那這股熱情就值得肯定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我可以說評審古板或是口味不合,或許說黑箱作業或是內定,當情緒來了什麼臆測都做得出來,但此時此刻的我只想還原到自己最內心的模樣,唱歌之於我的那個美好的感覺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這次的歌唱比賽我輸了,沒有得名阿,但沒關係我明年還會繼續報名(報英文歌跟它拚了哈哈),今年輸了明年再來,因為我知道我很喜歡唱歌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而這樣就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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延伸閱讀

《灣裡在地人歌唱大賽》我進入決賽啦! / 歌唱比賽延到下周,哇哩咧!


影片專區

我演唱的「我愛的人」

我老弟竟然只錄到前面,我第二段唱比較好耶,可惜阿。


老弟演唱的「我是真的付出我的愛」(1)


老弟演唱的「我是真的付出我的愛」(2)



杜憶茂演唱的「無情的情書」(1)


杜憶茂演唱的「無情的情書」(2)

唱得真的不錯


馬彩雲演唱的「你怎麼說」

榮獲第一名阿


照片專區
挑個幾張放上來阿,或者可以點此觀看

俗擱有力的舞台


人超級多,比去年多很多


我老弟和我,大家都說他比較像哥哥


大家一排站在舞台上等名次宣佈


我弟得到優勝,可惜。


換我得到優勝,非常扼腕


我強顏歡笑阿


我下台之後我爸照的,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臉有那麼臭


親友團來合照一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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