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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連霸日記一路上,統一獅和我

        「喂,今晚要不要看球?」下午3點15分,怪頭仔走到我辦公室劈頭就問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「統一對兄弟嘛!我想一下,咦,應該可以喔。」我原本跟俊明就有飯局,那時突然靈光一閃,乾脆一起邀去看球好了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一通電話,男生之間橋事情總是特別快,成了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 6點35分,我就坐在台南內野B區第一排齒嚼薯條,口啃無敵大麥克,嘴飲大杯可樂咕嚕咕嚕,看著克里斯對兄弟第一棒黃正偉投出一個俐落的三振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「喔耶,水啦!」一局上是漂亮的三上三下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不知不覺中,遠方的天色也漸漸陰暗下來了,但球場裡的燈光把球員的一舉一動都呈現得很清楚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晚風徐徐吹來,望深一點是遼闊的青綠色外野,眼前的內野紅土區上,站著一弧已佈陣完畢的野手群,右手邊坐著一片獅迷朋友,橘色和綠色表達著我們最堅定的熱情,是的,我們都為了同一件事而來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又一波涼涼的風迎面吹拂,呼,傍晚看棒球真的是一件很舒服的事阿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棒球萬歲,統一加油。


統一獅與和我

        從職棒四年開始看棒球,雖然不是元老級的,至少也是老獅迷了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棒球陪伴著我一路求學、成長,我覺得很難去分析棒球對我有多重要,但可以肯定的是,若沒有棒球,我人生一定會空出一大塊理應精彩無比的熱情和激情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  記得我國小畫過王漢的鉛筆素描,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送給他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房間衣櫥下的抽屜,放著一個統一獅的綠色紙盒「統一職棒箱」,裡頭有統一獅的鐵製鉛筆盒球員卡收集冊、球員肖像扇,還有一大堆跟統一獅有關的東西(下面有照片)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國小高年級的時候,跟爸爸和弟弟去統一獅跟汽車廠商合辦的簽名會,人山人海,萬頭鑽動,我簽完出來後又偷跑進去,因此很幸運地給阿坡里那簽名簽了兩次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大概也是那個年紀,有一次跟表哥們去坐外野,王漢和百力(時為守護神)在全壘打牆前練習傳球,我喊了一聲:「王漢!」,笑著用力向他揮揮手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他向我笑了一下,彎下腰去撿起一顆練習用球,輕輕拋給我,我馬上如獲珍寶地跑去跟表哥炫耀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那一場球是輸是贏我怎麼想也想不起來,但是王漢拋球給我的樣子,腦海裡還是那麼的清楚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記得是高中,曾經某場比賽統一獅打出再見安打,我跟弟弟兩個人又叫又跳(超級大聲的),然後在地上打滾大笑,突然我眼角餘光瞥到鄰居的大嬸探頭過來看,臉上充滿了驚嚇與疑惑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我想她大概以為我們這家發生命案之類的吧,不過她奇怪的表情,倒是讓我們兄弟倆笑得更大聲了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 1997年,台灣發生了重大的職棒簽賭案「黑鷹事件」,統一獅好幾位主力球員被約談,包括了已經連兩年20勝的王牌投手阿水郭進興,還有手套超大、劈腿姿勢最優美的鄭百勝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那年我13歲,國一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我視為理所當然的信仰突然有點兒動搖,什麼?為什麼要打假球?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可惜和失望的感覺,與千百個問號一起出現在我腦裡,當時對於被金錢利慾薰心的人性還不是很能體會,我只關心他們能不能順利回來打球,只希望再看到們站在紅土上的身影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我是多麼崇拜郭進興,職棒七年(1996年)的總冠軍戰,他一人獨拿三勝,一場後援勝,一場完投完封勝,20局的投球裡,防禦率是低到恐怖的0.45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記得當時賽前,他曾豪氣萬千地跟隊友說:「你們只要替我打下三分就好,其他的就交給我處理。」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這是多麼自信的霸氣阿,對於一個十多歲的男孩來說,無疑是最佳偶像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當時我的小表弟出生,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說:「咦,你們有沒有發現,他長的好像郭進興喔!」


每一個世代,都有自己的回憶要守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國中時期,周末下午不是跑去家前馬路對面的鹽地練打擊,就是跟鄰居去舉喜堂前的空地打棒球,還煞有其事地分組對抗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印象中有一次明明是觸擊短打,卻被我跑成界內全壘打,如今想起實在有夠好笑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我們的球棒本來是路旁撿的木棍,後來爸爸帶我們去大賣場才買了第一支木棒,十多年過去了,那根球棒還靠在我家客廳牆壁,不過它的功能已經變成打壞人小偷的武器了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棒球一開始是用報紙搓捲成圓球,然後以封箱用的茶色膠帶一直綑,綑到很硬很硬,幾乎要跟硬球一樣硬才罷休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通常是跟鄰居一起玩,如果人數不夠,那我跟我弟弟兩個人就會自己練習投捕,一人兩次保送的配額,好壞球自判,兩保換人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現在我球速依然不快(頂多只有110公里吧),但控球還算精準,我想這是那時候練出來的吧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一直到現在,即使已經在學校教書了,我在跟學生打棒球的時候,還是會不自覺模仿王漢的高壓式投法,還會搞笑地學陽介仁的下勾姿勢,不然就是野茂英雄的龍捲風來捲個一下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他們不太清楚王漢是誰,因為那年紀還在讀幼稚園,他們只聽過假日飛刀手陳義信與金臂人黃平洋,而沒看過親眼看過他們的身手,甚至有的連聽都沒聽過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「老師阿,我們都看王建民啦,你說的陳義信是誰?」學生一邊跟我傳接球,一邊說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他們沒看過陳義信臭屁抬腿拉弓的樣子,不知道黃平洋的變化球為什麼有「七彩」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當我對他們說起那些從前,心裡有點驕傲但也感到一絲絲感傷。

        那情境就彷彿是,爸媽在細數以前大學民歌年代的種種榮光,給我這個關於那片回憶幾乎空白的孩子聽,我有點可以體會那一種感覺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有些東西只留存在某代人的心中,不管如何詳細地訴說給下一代人聽,他們永遠都無法觸及自己心裡最核心的那份感動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就像岩層裡的古老化石一樣,不管後代如何去分析、解密,如何嘗試去還原歷史,永遠都碰不到當初真實的軀殼與肉體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他們永遠無法體會,他們只知道那些回憶對我很重要,以及那些回憶裡的人好像很厲害,這樣而已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我有點可以理解,為什麼龍應台說去聽蔡琴的演唱會時,當唱到「恰似你的溫柔」時,全場觀眾竟是一邊合唱,一邊流著眼淚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噢,我是不是太多愁善感了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不過話說回來,我們對棒球都有著一樣的熱情,在他們身上我好像看到從前的我,那個一放學就跑去打棒球的從前的我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回憶是世代交替的,他們有自己的回憶要培養,我們也有自己的回憶要守護,能負責守護這樣的回憶,不也是另一種光榮?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我覺得在人的一生中,最重要的往往不是某一件事,而是這件事對自己的影響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統一獅的連霸與勝場等紀錄當然很重要,身為獅迷我每天都在關心著,全力支持著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但在燃燒熱情的當中,我看到了一個可愛、純粹、且充滿期待的我自己,對我來說,這或許是更加重要且真正有價值的東西吧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很久沒去球場看球了,今天這一場球統一打的很悶,兄弟其實打得也不好,而且最後統一輸球,從首位寶座被熊掌轟下來變成第二名(也算自己掉下來)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儘管如此,我還是很高興,因為我想到了一路的從前從前,憶起了統一獅與我的每個小細節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這只是一場球,輸贏或許很重要,但是能坐在觀眾席看球,能夠過了十多年,依然擁有「只要願意,便能直接殺到球場去為心愛的球隊加油」的這個享受和權利,就是最大的快樂了,不是嗎?


今日球場照片》 (或直接按此觀看)

巧遇學校的學生


傍晚球場的天空


這是貝芳貝小花


本壘板後方的視野


現場的景象


比賽進行中


旁邊的水都游泳池

 
這是我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詭異的天空


啦啦隊擦身而過


我和貝芳,不要殺我

 
OPEN醬與萊恩手牽手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卡斯提,今天又雙殺又三振


最後2比1輸球了



最後有錄一下影


統一獅與我的回憶(或直接按此觀看)
 
國小時做的統一職棒箱,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統一獅的鉛筆盒
用來裝統一獅的東西

 
王漢的扇子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背號27號


小時候還自己畫LOGO

 
兒童日報的剪報,敖幼祥畫            13年前的夏令營廣告單


阿草,謝長亨


天阿我的獅友卡


球員卡,依序是陳政賢,阿Q還有曾智偵

 
阿坡里那的兩個簽名

 
統一獅筆記本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職棒六年十大明星球員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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