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久不見,藍浪鯊
最近天氣非常不穩定,早上明明艷陽高照,過了中午卻往往下起傾盆大雨。
烏雲就像厚厚的大陸板塊般地迅速移動著,天空彷彿一片倒懸的海洋,風形成的氣流則是洋流,將雲層推過來,送過去。
我坐在阿明車子後座,看窗外的烏雲飄移。
兩津與阿凱一句來一句去地分享他們屏科大的直屬學姐有多正。蛙弟累翻了頭低低趴在中間。阿明一邊開車,一邊嚼著檳榔,偶爾來個幾句帶勁的黃色幽默。
國道二號高速公路上,下午1點半。
今天早上,我們的藍浪鯊跟高雄鄉民隊在八五大樓旁邊的棒球場交戰。
好久沒打了我,大概有快兩個月喔。之前因為腰傷加大腿拉傷,告假了一陣子,傷好了後又去中國騎腳踏車,就這樣快兩個月沒有隨隊練習、沒有比賽。
「老師,隊長說你再不出席,就要把你釋出了啦。」
「好啦,好啦。」
兩津都這麼威脅我了,今天再怎麼樣一定要到場才行。於是為了高雄這場遠征,即使昨晚翻來覆去失眠到兩點半,早上5點半依舊自動跳起來。
到了球場,看到隊友的感覺真好。
「昱達,你的腳好了喔?」
「早就好啦。你看你多久沒來,記憶還停留在我腳傷那時候咧。」
我微笑,是阿,我真的是好久沒到了。
《棒球世界的我》
雖然我在學校是英文老師,但到了這裡卻是個二壘手。
我的學生們成了我的隊友,會提醒我敵隊的投手愛投小便球,指導我正確的跑壘觀念,然後一起編織著總有一天聯手把對方完封的春秋大夢。
在這裡,職業像是一副盔甲被脫下了,年紀也變得毫無所謂,每個人的身分存在於不同的綽號裡,定位在不同的守備位置上。你是咖哩,我是小白,他是大象。你是投手,我守二壘,他站一壘。
我們在棒球世界裡重新組織起來,以與原本的世界截然不同的方式,功能與屬性都重新洗牌過,與原本的世界沒有一點關聯。換句話說,那裡的重要性在這裡不適用。
「小白,你今天打第八棒,守二壘。」
「老師阿~~~,你在搞什麼啦,你剛剛那球怎麼揮了啦,他在吊你內。」
「小白加油阿!把三壘的班長打回來阿。」
於是當我被隊長指派也好、被學生猛虧也罷,或是在那個樹蔭下的隊友們集體為我加油打氣的時刻,我都非常地享受。
我感覺在那裡頭有一種跳脫出來的美好,一份新鮮的熱血氣息,而我是那麼地樂在其中。
這裡,每個人都是隊上的一份子,大家因為喜歡打棒球而聚在一起。
一次次的打擊練習、守備訓練、跑壘、投捕,然後一場場的比賽,當然還有一塊吃早餐喝奶茶,在這些事情的交互輪替之下,不知不覺地有一股凝聚力開始把每個人連結起來。
對我而言,那是非常珍貴的東西,不亞於學校的種種一切生態。
今天的比賽,最後藍浪鯊輸了,不好容易九局上攻五分逆轉戰局,9比8,沒想到九下卻被翻盤,終場9比10負高雄鄉民隊。
嗚,我的勝利打點飛了。不過就像剛剛講的,我非常享受在其中。
在這樣失心忙碌的生活型態裡,還能夠這樣子投入自己的興趣,我想不管打得好壞,都很好了!
I Could Be The One - Donna Lewi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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